时间·人与建筑
3����� 新建筑·���� ����������������������� �������������������������������� 作者单位：荷兰代尔夫特理工大学
学习复杂性
Learning from Complexity
伊皮·库佩瑞斯
Ype Cuperus
王君益 译 赵纪军 校
Tr. by Wang Junyi Proofread by Zhao Jijun
摘 要 建筑设计一方面与缓慢变化的传统割裂，另一方面与传统的建构方式脱离。所有这些变化，无论是 客观的、规划的或是设计的结果，一般来说都有一个决策过程，即对于“需要什么，可做什么”这一问题螺 旋式的反复考量过程。它需要一个决策与建构的框架。开放建造和精明建造提供了一种取代传统建构的策 略，它让人们在建造过程中拥有开放选择的可能，并避免产生材料和工艺废料。历史名城及其建筑的品质在 功能主义的运动中横遭贬抑，但现在其价值被重新发现。设计可以向传统学习，因为“传统之所以成为传 统，在于它很有效”。一系列项目论证了这一思想，并显示了从小规模、高品质的传统建构方式中获取灵感 的诉求。 关键词 开放建造 精明建造 设计先例
ABSTRACT Architectural design has become disconnected from a slow changing tradition on the one hand and from a traditional way of building on the other hand. All interventions, whether the results of necessity, planning or design have a decision making process in common, a spiral of See Want Can Do. It needs a structure of decision-making and constructing. Open Building and Lean Construction provide strategies that replace tradition by leaving options open in a construction process without material and process waste. The quality of historic cities and its buildings has been condemned by the functionalist movement and is now being rediscovered. Design can learn from convention, because ‘Convention became conventional because it works (Brand, 1994)’.This line of thought is illustrated by a strip of projects that show the desire to be inspired by the small-scale qualities of the traditional.
KEY WORDS open building, lean construction, precedents in design
中图分类号 TU-024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0-3959（2011）06-0034-05 建筑设计一方面与缓慢变化的传统割裂，另 一方面与传统的建构方式脱离。开放建造和精明 建造提供了一种取代传统建构的策略，它主张在 施工流程中让人们自主选择，这样可以避免施工 过程中产生材料和工艺废料。一系列项目论证了 这一思想，并显示了从小规模、高品质的传统建 构方式中获取灵感的诉求。 1 从自然干预到建筑设计 建成环境是人类干预的结果。材料被加工 并连结成结构，结构围合成空间就形成建筑，多 幢建筑的集合则形成了城市空间。干预是决定产 生的结果，它必将成为未来关于干预之决定的背 景。这一机制使建成环境成为一个动态的有机 体，如果我们能给建成环境以足够的时间改变， 它将能成为一个自我调节的系统。因人口增长和 经济发展带来的飞速变化，超越了建成环境自然 演进的步伐。为了适应社会的发展，建成环境需 要周密的规划，给日后的未知需求提供开放的可 能，并尽量减少在材料和时间上的浪费。这些便 是开放建造和精明建造所涉及的领域。开放建造 即塑造一种可以适应未知未来的建成环境。精明 建造是与精明生产对等的建筑工业：“创造价 1 阿姆斯特丹Herengracht河湾 a�Berckheyde于��7�年所画的�erengracht河湾，很多 ���东西还有待发展 b�����年的�erengracht河湾街道景观 1a 1b 3����� 新建筑·���� ����������������������� �������������������������������� 时间·人与建筑
用，在当今的建筑工业中，建筑师是设计师。但 是，建筑总是由建筑师设计的吗？一栋房子由于 进入到建筑评论的视野，才被认为是建筑。在此 之前，它仅仅是一栋房子，不被理论家重视。有 时候某些出自不知名设计者的房子因为很特别， 而在建筑评论中被认为是没有建筑师的建筑。 2 需要什么，可做什么 所有这些干预，无论是客观的规划或设计的 结果，一般来说都有一个决策过程，即对于“需 要什么，可做什么”这一问题螺旋式的反复考量 过程。它需要一个决策与建构的框架，且没有任 何材料和建造过程上的浪费。从建造简单的避难 所到建造褒贬不一的奢华建筑，营建活动都必然 经历完整的立项—设计—建造—使用的全过程。 首先，要明确和认识环境背景及其制约（需）； 其次，要列出客户的要求以及可能的专家意见， 这会囊括一些可以协商的问题，比如低运营成本 的预算（要）；再次，必须制定策略，设计的力 量在此用以解决问题和比较方案，甄选方案，并 做出深思熟虑的决定（可）；最后，可以签订合 同和制作图纸，继而完成建造（做）。 那些不再满足于游牧式生活方式的社会群体 开始计划建造活动。建筑师的建造活动最初受社 会传统推动，继而由文化推动，最终促进文化发 展。建筑设计与普通人的脱离使建筑师成为一个 特殊群体，并自命为“新颖的”或“原创的”。 我们现在所知的功能主义有着非常特殊的起源， 即营造一个卫生的城市，以防止疾病的传播。而 当功能主义成为政治、社会和文化进步的表达工 具，便脱离了普通大众的需求。后现代主义和 解构主义是针对普通大众建筑的最后革命。历史 名城及其建筑的品质在功能主义的运动中遭受贬 抑，但现在其价值被重新发现。设计可以向传统 学习，因为“传统之所以成为传统，在于它很有 效”[1]。而从建造的方式中获取灵感却很困难， 因为之前行得通的东西并不总是有效。安全的需 求、新产品的激增和节能的需要，已使建造过程 工业化了。 3 模数化：决策、设计、建造、使用的策略 设计策略在一定限度内的多样性有其实际的 原因，并与我们传统的建造方式相脱离。它提出了 造系统基础，并将建造系统作为一个整体加以优 化。以设计技术为基础的信息时代的到来，使得 人们对MC（材料联接）的兴趣逐渐消退。 建筑的网格和模数化也已被应用了很长时 间，比如日本的榻榻米垫系统，以及在很多其他 营造文化中应用的砖瓦模数。二战之前及期间的 大量武器生产使模数化成为一种有效的策略。二 战之后，由于对新建筑——尤其是住宅——的大 量需求，模数化十分成功地成为建筑业的一种策 略，提高了生产效率，尽管它对于改善建筑质量 的作用微乎其微。最近，这两种思想重新被人们 关注，大规模生产正逐渐被一种更加多样化的大 规模定制方法所取代。现在，人们看到模数化在 制造业中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于是有人提出这样 的问题：“为什么建筑业不能够像高度模块化的 汽车和计算机行业一样高效呢？”建筑业可以从 制造业中学到什么？精明制造对标准化的高度关 注，使模数化成为精明建造中的主要兴趣点。建 筑业遗忘了什么吗？我们可以从过去的模数化设 计经验中学到什么？现在还有什么更好的策略？ 有人认为，对尺寸和定位等信息的关注，将 通过减少材料在现场的切削以及消除由此产生的 边角料而减少浪费。归根到底，建造就是连接各 种部件的工作。模数协调的规则减少和简化了各 行业之间的关联性，这被艾杰·范·兰登（Age van Randen）称之为“破解意大利面效应”[2]。 1990年代，设计师们对材料连接的兴趣已然 消退，几近消失，这是因为：①需要为新的模数 化系列产品投资的制造商们抵制改变；②住房购 买者和居住者的兴趣由大型的公寓转向更小的、 更多样化的建筑，而大型建筑是与模数化生产相 关联的；③处理信息和产品存货清单的技术发 展，支持了计算机辅助设计与建造，使小宗产品 的生产得以运营，从而减少了制定用以削减存货 清单复杂性规则的需要；④决策的简化、兰登的 基于材料连接的“意大利面效应”从来没有实现 过，这可能是因为建筑工程是通过复杂的招投标 系统完成的，其中涉及许多分包商，他们通常在 同一时间不同场地工作，而不是在同一场所进行 复杂的多边贸易合作；⑤削弱各部门之间复杂关 系的诉求是一个理性的、集权式的做法，这必然 化定制新近的技术以提供新的发展契机。客户化 定制需要一个适宜的环境，它要能为建造流程的 工业化提供策略，并且不会像现代主义的工业化 建造那样形成单调乏味的环境。总之，开放建造 帮助我们定义产品的概貌，精明建造则提供制造 产品的流程。一个建成环境需要能够随着需求的 不断变化而变化，创造价值却不产生浪费。 4 先例的启发 建筑师通常会向一些先例学习，受到普遍赞 誉的建成环境则会表现出不同的时间维度。1970 年代，卢西恩·克罗尔（Lucien Kroll）曾经在布 鲁塞尔一个名为乌鲁威（Woluw ）的学生宿舍综 合体设计中模拟了这种时间维度。1980年代，斯 鸠·索特（Sjoerd Soeters）在阿姆斯特丹做了 一个总体规划，重组了冗余的码头土地。他通过 邀请众多的客户、开发商和建筑师，为打造一个 富有多样性且组织精良的城郊社区创造了条件。 1990年代，MVRDV建筑事务所以统计学为基础， 为矩形的建筑体量设计了立面。21世纪的第一个 10年里，阿姆斯特丹附近的艾瑟尔堡（IJburg）依 托土地更新，开始展现它的最终形态，清晰地显 示了基于现代主义原则的城市肌理的延续，其实 体建筑空间呈现多样、丰富的风格。与此同时， 这里还有类似迪士尼的设计项目，诸如赞丹（荷 兰西部城市）的Intell酒店，其层层叠叠山墙式样 的立面引人发笑。 建筑师从历史先例中汲取灵感，这当然可 以理解，因为他不可能从还未出现的东西中受到 启发。17世纪，阿姆斯特丹的经济十分昌盛，老 城区基于同心半圆的运河系统不断扩展，河边的 建筑受到帕拉迪奥及其门徒的影响（图1a）。如 今，旧城镇深受市民喜爱，其品质也成为研究和 分析的课题。街道和建筑通过分区清晰的街道系 统、材料的一致性以及装饰中的色彩体系组织在 一起（图1b）。港湾的宽度取决于木质梁的大 小，木构窗框经防风化处理，涂有线砂底漆，以 现有的颜料刷白。建筑细部造型体现了时尚、传 统、实用性抑或商人的个性。现在看来，适度的 装饰增加了视觉体验，而整体结构规避了混乱会 带来的不适。此外，局部的拆除和新屋的重建给 城市添加了不同的时间维度，使我们拥有特殊的
时间·人与建筑 3���� 新建筑·���� ����������������������� �������������������������������� 体验。 1970年，卢西恩·克罗尔在比利时反对现代 主义对造型构成的热衷，而非关注风格（图2）。 乌鲁威项目是添建模式的典型，使旧城如生命体 般生长（图3）。不同种类的砖和覆面就像记录了 建设的不同时段，外立面看起来就像是由残留的 窗框构成。这些均由建筑师精心打造，并统筹在 10～20 cm的格网系统之中。 另外，琼斯写道：“（克罗尔）试图在很短 的时间内人为地模仿渐进的生成过程，而后者在 传统上造就了我们那些旧城镇中的拼贴混杂的建 筑。”这不是一个“风景如画”式的审美追求， 它是一个通向多样性和复杂性的实际措施，并避 免制度化所带来的一致性[3]。 1980年代，阿姆斯特丹东部港区被开发为住 宅。阿姆斯特丹市中心的变化是总体规划的分区 导则引起的。爪哇岛周边规划了大型的街区，成 为海港的立面（图4）。不同的建筑师造就了设计 的多样性。建筑间的垂直缝隙让人联想到阿姆斯 特丹的运河，窄小的园地是为私家业主预留的。 这些形成了多姿多彩的建筑风格，而避免了由有 限、既有材料和色彩进行设计的局限（图5）。 这种在分区规划的限定下创造多样性的手 段，在21世纪被应用于通过填海造地开发的阿姆 斯特丹新郊——艾瑟尔堡。主要街道的立面设计 由各种尺度的砖块和窗户构成，而同一个街区的 背立面则更具规律性，而无意于重塑一个属于阿 姆斯特丹的风格（图6）。 前文提到大型街区环绕着业主自建房及其狭 窄的街道建造，像爪哇岛一样，从传统（图7）到 现代主义（图8，9）和后现代主义（图10），将 优异的设计演绎极致。 艾瑟尔堡的中轴线上排列着带有现代主义标 签的大型街区（图11）。AKA建筑师事物所设计 的Multifunk大厦是一个多功能建筑的例子。底层建 筑为管道和布线预留了空间，有利于发挥住宅和 商业的功能，并能够根据情况的变化相互转化。 在此，并不是靠建筑的外观塑造阿姆斯特丹的形 象，而是挖掘灵活使用的潜力，增加城市功能上 2 位于哈勒姆的巴富（Bavo）教堂扩建 3 位于布鲁塞尔的乌鲁威（卢西恩·克罗尔设计） a�正立面���b�背立面 4 爪哇岛海港Sumatrakade沿线立面 （总体规划：斯鸠·索特，Soeters Van Eldonk建筑师事务所） 5 爪哇岛运河Lamonggracht（与Sumatrakade海港垂直）沿线立面 （总体规划：斯鸠·索特） 6 威廉·巴洛大街 2 3a 3b 4 5 6
的多样性。
由Baumslager & Ebeler建筑师事务所设计的 多功能建筑已于2011年建成。这是由Stadgenoot 房地产公司所计划的系列“立方体”之一。一个 “立方体”也就是一幢建筑，并使它因为“可 爱”而生命力长久。对旧城的观察表明：历久的 建筑是人们所喜爱的，不管其功能或应变的能力 如何。在Stadgenoot看来，惹人喜爱是可持续发 展的第一步。外立面上的古典柱式和天然石材覆 面，让建筑成为大众的建筑，而不是建筑师的建 筑（图12）。这座建筑有着尚未划分的大而空的 空间，空间的划分是在网络拍卖之后的事情，客 户可以通过投标申办所需的面积。 5 Silodam，阿姆斯特丹 许多建筑师受困于建筑法规和经济的约束， MVRDV建筑师事务所却视其为契机，并作为设计 的动力（图13）。这在他们研究城市密度的著作 FARMAX中得到了很好的说明：“容积率（FAR） 即一个建成区的总建筑面积与总占地面积的比值 （图14）。从本质上说，FARMAX是指在垂直和 水平两个向度集聚人口，以便给人们提供更多的 空间。”[4] 老赞丹（Zaandam）标志性的本土建筑风 韵可以在赞斯堡（Zaanse Schans）的露天露天 博物馆中得到体察，其外观是地理位置与所处环 境的直接产物（图15）。17世纪，赞丹与大海相 连，而且是一个捕鲸中心。凭借航海技术，他们 扩大了从波罗的海各国的木材进口，赞丹成为造 船业的中心。通过由风驱动的锯木厂切割木板， 对船帆、绳索、焦油线籽油漆和涂料的需求，催 生出各种副产品工业，并为当地的建筑业提供原 材料。建造的细节形式取决于功能。建筑将雨水 隔离在外，相应的装饰构成滴水檐口，并体现了 木匠行业的个性。它形成了对宜人环境的体验， 有着秩序与复杂性之间的自然平衡。最近，赞丹 市中心进行了重组。在Soeters Van Eldonk的总体 规划中，曾经因修路而被填埋的老运河被重新开 放，塑造了新的城市空间，相邻建筑物的造形和 色彩则源于本土传统。由WAM——之前名为Van 7 Edmnd Gunterstraat, Steigereiland
8 Pieter Holmstraat, Steigereiland 9 Johan Lulofsstraat, Steigereiland
10 Cornelis Zilesenlaan, Steigereiland
11 艾瑟尔堡，Steigereiland（AKA建筑师事务所设计） ��a�正立面���b�背立面 8 9 10 11a 11b
时间·人与建筑 3���� 新建筑·���� ����������������������� �������������������������������� Winden en Molenaars建筑师事务所——设计的 一幢12层楼的酒店是其中的代表。建筑师将它称 为“融合建筑”：“融合意味着用一种独特性的 方式来联系现在和过去、传统与革新、‘阳春白 雪’与‘下里巴人’……建筑还会触及心灵。我 听到有人说他每次来到赞丹并看到酒店时，都会 盈出笑意。这是一个建筑师能够得到的最好的赞 赏”（图16）。□ 译者及校者单位：华中科技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 图片来源：图1b，2来自www.Google.com；图14引 自MVRDV，FARMAX，1998；其余图片由Ype Cuperus 提供。
参考文献
[1] Brand, S. How Buildings Learn, What happens after the’re built. New York, Viking, Pinguin Group.1994. [2] Randen, A. v.“Nodes and Noodles.” Open House
international.1976.
[3] Kroll, L. An Architecture of Complexity. Cambridge MA, MIT Press.1986.
[4] MVRDV. FARMAX, Excursions on Density. Rotterdam, 010.1998.
收稿日期 2011-09-20 12 西艾瑟尔堡“立方体”（Baumschalger & Ebeler建 筑师事务所设计） 13 Silodam，阿姆斯特丹（MVRDV建筑师事务所设计） 14 对城市密度的研究 15 赞斯堡，赞丹附近 16 英特尔旅馆，赞丹（WAM建筑师事务所设计） 12 13 16 15 14a 14b
